如你所见,我不辩解。

余烬 肆

往前推了一点剧情,这更稍微粗长。

走剧情的时候买了不少伏笔,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欢迎提问,当然在后面会揭开啦,到也不用着急。

提前给大家拜年了,这两天出门注意安全,记得戴口罩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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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些说不得想不得的思量都被埋没在云雾月色里,终究是没有显露出痕迹。

这一夜在两人的愁肠乱麻中悄然逝去。

天刚蒙蒙亮顾昀就起了,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高耸的天花板,心中好不憋闷。

本就一夜没怎么合眼,又被自己的小心思折腾得莫名心虚,顾昀破天荒得有点不想起床。

他在自己那能硌死人的硬板床上打了个滚,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,比黄河入海口还要宽阔几分的内心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欲说还休。

自己这点模糊暧昧的感情不能让长庚知晓,那孩子一直心思很重......有什么心事也习惯藏着掖着,从来不足外人道。

他颇为烦躁地蹬了蹬腿,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,抓起搭在床头的衣服,打算把这点小心思抛回脑后,然后装出什么事也无的表情去叫长庚起床。

走到门口,他正打算像往常一样直接破门而入。手都抬了一半,又突然一顿,鬼使神差般轻轻敲了敲门。

......我至于吗?又不是个姑娘。顾昀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把,不管不顾地开了门。

昨晚被他挂在门口的风灯现在已经难以为继,只剩下一点点火苗在灯里苟延残喘地燃烧。

长庚还保持着顾昀昨晚最后一次看时的姿势紧闭着眼,也没有察觉到顾昀进来。

顾昀眉头一皱,心道奇怪。

长庚来这里半年,还从未睡得如此沉过,向来是顾昀走到院子里他就能被那一点微乎其微的脚步声惊醒,断不会这样毫无知觉。

但看他现在的样子......与其说是睡得沉,还不如说是被梦魇住了。

手还仅仅地攥着自己的袖子,脸上甚至有戾气一闪而过。

突然他好似忍受什么痛苦一样闷哼一声猛地仰头,露出一段脆弱的脖颈,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小半张脸。

顾昀一惊,他轻轻拍了拍长庚的肩膀,没有回应。

“长庚,醒醒。”

长庚?

长庚。


其实外面发生了什么长庚并不清楚,他被乌尔骨拉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,卡在清醒和沉沦的缝隙里,被历代守山人的记忆折腾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。

他似乎掉进了一个谁也干涉不了的境界,没有出口,没有尽头,只剩下独自一人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徘徊彷徨。

那些混沌又原始的感情像是一股蛮不讲理的罡风,把他密不透风的包裹在里面,进退不能,反抗不得—— 一张张人脸在他面前一闪而过,那些善意的,恶意的,悲伤的痛苦的表情像一根长鞭,狠狠地抽在他的脊梁骨上。

中间或有一丝暖意,吉光片羽一样稍纵即逝,稀少的好似幻觉。

过于浓烈的触感几乎造成了痛觉,化作一双利爪从泥沼里升起,拉扯他的身体。

周身鬼火明灭。

他自己乏善可陈的人生和这些人的交织缠绕,纠缠不休。

他听到有人在嘶吼,有人在哭泣。

而有人在唤他的名字。

长庚......长庚。

那些模糊的面孔中间突然被撕裂了一条缝隙,一道天光自上而下的劈来,其间那个人的背影,长庚用手指描绘过无数遍。

一双手向他伸来,穿过了鬼影憧憧,温柔而又坚定地抱住了他。

他猛然睁开眼。

顾昀的一只手半尴不尬地悬在长庚的鼻尖上方,另一只手还揽着人家的腰。

其实顾昀当时并未多想就,直接按照他平时哄小孩的姿势上了手,未曾料到长庚醒来的时机这样寸。

闹得他收手也不是,接着摸下去也不是,就一时僵住了。

长庚颇为迷茫的眨眨眼,显然是还未从梦魇里完全缓过来就受到这样的惊吓,实在是......太过刺激了。

他轻轻动了动,握住顾昀已经僵成一条人棍的手腕从顾昀的怀里撑起来,揉了揉尚在暴跳的额角,有气无力地开口:“义父可以起来了,没什么大事儿。”

对他说的唯二两句话竟都是这种内容,长庚已经想一头扎进经书里了。

顾昀这次真是实实在在的尴尬了一回。

他确定长庚在床上坐稳以后就飞快撤手,一边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长庚的头干笑一声:“那什么......你醒了就好,还难受吗?”

长庚冲着他勉强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,随手抓起放在旁边小桌上的外袍披在身上。正要起身,却看见顾昀依旧没什么动作,便无奈地点了点他的手背说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顾昀已经有点欲哭无泪了,这都什么熊孩子上赶着给他添堵!

他略微闭了闭眼,不再看长庚,冲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就往门口走去,“我今天要出门一趟,你老实在家里呆着。”

话音没落,人已经消失在小院里。

长庚应了一声,敛去眉眼上一点微末的笑意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起眉。

顾昀这个人比较宅,在这大半年里基本上没有出过门,唯一 一次出门还是因为山下村里出现了百年难遇的雪灾,他跟着过去看了一眼。

这次出去的如此匆忙......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。

长庚洗漱妥当后并没有着急去做饭,而是站在宫殿厚重的门口,透过狭窄的缝隙与视线尽头的大雪山遥遥相望。

按道理来说,守山人真正的传承在他身上,而是顾昀杀掉了上代守山人——长庚的父亲。

二人一个有传承,一个有权柄,本来应该在一个人身上的守山人被强制分成了两个。

长庚父亲的本意是杀掉长庚,废了守山人的传承......他就可以百世百代的守在这里,没有谁可以毁灭他,也没有谁可以杀死他。

顺理成章的千秋万代,永世不朽,而雪山里的禁制会因为长期没有守山人去填充自然崩坏,里面的秘密宝藏就会被他纳入囊中,没有人可以抵御雪山秘境里珍宝的诱惑。

可这点如意算盘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顾昀打破了。

他好像知道一切一样,快刀斩乱麻地将守山人的力量和精魄一分为二,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,还带回了半死不活的长庚。

二人之间的联系无可言喻但又牢不可破,像是灵犀又像是牵绊。

所以顾昀如果是去了雁回雪山.....那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那这样看来,就不是雪山的动静。

想到这里,长庚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,将冻得发青的手指收回宽大的袖袍,转身回了藏经楼。

身后北风呜咽,经久不化的雪被天风搅起,难舍难分地呼啸而过。

匍匐在山腰的宫殿像是一片落于北冥的枯叶,在四方茫茫里渺小得不值一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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